他话说得狠,但毕竟还是相帮了,张小鲤抿了抿唇,道:“知道了。不过,师父打算怎么做?林存善……也说会想办法替我救出阿姐,我怕你们同时行动,反会破坏彼此计划……”
吕尘闻言,冷哼一声:“否则你以为我今日为何来找你?便是思及那小白脸必有所动作,怕他坏了事,所以先来找你。”
张小鲤想了想,道:“师父,你身份特殊,替我救人,难免牵连自己,不如就让林存善——”
“——你竟还信他?!”吕尘再次勃然大怒,“猪脑子!你竟到现在都不曾发现,那安珀正是他安插入宫的,此人城府极深,心思狠辣,意图不明,也就你这般的傻子会被他耍得团团转!”
张小鲤被骂得缩了缩肩膀,心道,若是师父晓得,她其实已知安珀是林存善所安插,甚至知道了林存善的身份,却还是选择相信了林存善,只怕师父真要抽剑把自己乱剑砍死……
“从前我就发现,你这猪脑不顶用,每每看见皮囊好的人,无论男女,总是一脸魂不守舍的模样!那小白脸,值得你这般信任?!”吕尘伸手要戳张小鲤的眉心,看见张小鲤脸上的红肿,又想起不可触碰,顿住,虚空戳了戳空气,“你可曾想过,他醉心于掺和夺位之争,而你阿姐在其中,又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他打着你的幌子,抬着你的名号去接近你阿姐,你阿姐自然愿意跟他走!可走了之后呢?!若他将你阿姐挟持,要挟他人,你和你阿姐该如何是好?!”
吕尘的话犹如黑夜里的一道闪电,惊得张小鲤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总觉得自己已足够小心,尤其是面对林存善,可车上林存善那番话,却轻易使得自己相信了他,甚至相信,他愿意大费周折从鹰卫所救人,只为了让自己和阿姐重逢,离开京城。
可,对啊,这和林存善本身的意图是相悖的,因为阿姐的确至关重要。她背后的人究竟是谁,给她是否还安排了什么任务,这些都还无人知晓……
张小鲤一时间说不出话,见她这样,吕尘极其不悦地说:“你对那小白脸有情,他待你,或许也并非毫无情谊。可对大部分男子来说,儿女情长,本就是可牺牲的东西,而你,张小鲤……打小,我便劝你、骂你、警告你,想让你不要像那些蠢人一般为情所困,可你——”
“我没有!”张小鲤争辩着,“师父只是觉得我对林存善有情,所以有先入之见,认定我是因此才相信他。可你再想想,倘若他不是林存善,是和我一道经历了那么多事,的的确确不曾害过我的其他人,难道我不会相信那人吗?!”
吕尘看了张小鲤好一会儿,摇了摇头,到底是没再骂,只说:“你既要信他,我也乐得轻松。”
说罢,竟当真翻窗要走,可见被张小鲤气得不轻,张小鲤赶紧用没红肿的那只手拦住吕尘,道:“师父!不……我、我……你身份特殊,是御前之人,如何得空相帮?我怕反牵连你。。”
吕尘道:“四月初一,鹰卫所照例会有一场演兵,本该由三皇子操持,但那时离婚期太近,故而皇上下旨,让他不必费心,专心准备婚事。演兵之事,由我督管。”
张小鲤不由得眼前一亮,道:“这机会太好了!”
吕尘硬邦邦地说:“否则,我怎肯冒风险帮你?”
张小鲤却知吕尘是嘴硬,道:“师父担心我,我心中知晓,只是怕……”
吕尘沉沉地看着张小鲤,道:“怕个屁!蠢东西,你我师徒一场,在你眼里,你身陷囹圄,师父也能毫不在意?”
张小鲤摇摇头,有些感动,吕尘又道:“但你得先解决林存善这祸害——别那样看着我,不是让你杀他,你杀不了,也下不去手。我会想办法寻到林存善,让他不许再插手此事。”
张小鲤一怔,眼前又浮现林存善那张俊丽的面容,他仿佛就在眼前,他神色忧郁,无奈一笑,说:“小鲤到底是不信我。”
吕尘抬手,似要狠拍张小鲤后脑勺,看到张小鲤脸上的红肿,又不得不再次忍住,怒道:“你那是什么表情?!不忍心就罢了!”
张小鲤赶紧道:“真不是!我只是在想,他会听你的吗?”
吕尘冷哼一声:“他那身板,我一只手便能折断。”
此话倒是不假……
张小鲤讪笑道:“何必酿出血案?脏了师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