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珀身后还跟着单谷雨,另外还有两个侍从。
安珀已换下猎装,她似乎并不怕冷,只穿着一身淡青色长裙,还露出了漂亮的脖颈和一点锁骨,脖子上戴着晶莹剔透的绿玛瑙银质项链。
这身打扮颇为明艳,和昭华那种似阳光一般耀眼到几乎刺眼的明艳不同,是五颜六色的花盛开在草原上的明艳。
张小鲤和林存善起身行礼:“见过常忆郡主。”
安珀看了一眼林存善,飞快挪开了目光,又看向张小鲤,目光里竟有几分厌恶。
张小鲤一怔,还不待细看,安珀已开口道:“你们两个为何单独在此?”
林存善道:“回禀郡主,属下们在此闲聊。”
安珀似有些不快,手紧紧捏着衣摆,抿了抿唇,说:“林大人,这位单姑娘在找你。我见她独自外出,有些不放心,所以陪同。”
张小鲤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单谷雨,单谷雨却平静地说:“林大人,你该回去服药了。小鲤,你也是,既盈宴快要开始了,莫大人让我催你俩快些回去。”
的确,林存善现在日夜都要服药,那药张小鲤还舔过一口,苦得要命。
林存善满不在乎地说:“药嘛,偶尔漏一次,或者迟喝一次,其实无所谓。”
单谷雨还没说话呢,安珀却先开口了:“林大人,这样不行。你既然要喝药,想必是身体抱恙,既是如此,自要听从大夫安排。”
张小鲤有些莫名地看着安珀,终于意识到,安珀似乎对林存善过于关心了。
林存善一副赞同的样子,说:“郡主所言甚是。”
说是这么说,脚下却是一动不动。
单谷雨蹙眉看着林存善,又担忧地看了一眼张小鲤,张小鲤伸手,握了握林存善的手,只感觉手里一片冰凉,正要张嘴劝林存善赶紧去喝药,安珀却突然说:“你们在做什么?!”
她显然有些着急,盯着张小鲤和林存善握着的手,几乎要上前一步。
张小鲤彻底意识到安珀是怎么回事了。
对林存善的关心,对她不加掩饰的讨厌……
张小鲤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林存善,想起安珀是林存善从天香楼里带出来的,若是如此,安珀对林存善有意,似乎也并不显得太过离奇。
张小鲤欲收回手,林存善却反握住张小鲤的手,含笑道:“属□□寒,张大人体热,这是在帮我暖手呢。”
安珀似压抑着情绪,道:“昔年,我的老师曾同我说,闵国不比鞑密,男女之别十分严格,如今看来,也并非如此。”
林存善仍只是笑:“世间规矩,自是不该一概而论。”
伸手不打笑脸人,林存善这样,安珀也无话可说,转身离开,只是步履有声,显是心中憋气。
张小鲤全程倒也没有甩开林存善的手,等安珀走了,才踢了一下林存善,道:“你先走吧,我有些话想同单姐姐说。”
林存善略带询问地看向张小鲤,张小鲤轻轻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打算对单谷雨说端王之事。
林存善颔首,快步离开,小树林里边只剩下张小鲤和林存善。
单谷雨有些奇怪地上前,道:“小鲤,怎么了吗?那边既盈宴即将开始——”
张小鲤说:“单姐姐,我一直……把你当做,很好的朋友。甚至,是亲人。除了我阿姐之外,就属你最似我的姐姐……可我是不是忘了,你兴许也有你自己的,更亲近的人。”
单谷雨神色微变,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像踩在张小鲤心上。
单谷雨有些慌张,嘴唇开了又合,最后说:“小鲤,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那时在柳县,你是故意接近我的……对吗?”张小鲤哑声说,“你身边本该有小雪,有端王寸步不离的暗卫,怎会好端端独自被恶霸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