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逐渐偏移,十六夜明音又不禁思考起梦里Boss决定杀死自己的原因。
宁愿冒着卧底暴露的风险也要对他出手,是担心情报泄露?还是说,他真的成为了叛徒?
……
青年抿了抿唇,不觉得自己会背叛琴酒。可如果不是背叛,那些给琴酒传去的消息为什么会没有回音?
他和琴酒有着一套仅为彼此知晓的暗语,约定只在危及生命的情况下启用。若是如此都没有回信,是不是说明琴酒同样身处险境,亦或者——
他死在了自己前面。
……
可能性微乎其微,却还是让十六夜明音后悔,伴随着未显露的担忧和烦闷,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再询问琴酒结局的机会。
生活总要继续。
午间的警校食堂里,降谷零正略显期待地看向坐在对面的松田阵平:“我说,你到底是怎么看待警察的?”
卷发男人露出了标志性的半月眼,似乎没想到眼前的家伙会在意这些。
“警察都是一群沽名钓誉的无能之人,享受着社会的供养却不做实事,尤其是那些警视厅高层。”
他们身后的十六夜明音咽下了最后一口,在听到出人意料的答案后欣慰点头。
那人没想就此结束:“喜欢多管闲事,真遇到问题了又只知道推卸责任。”
“仗着自己的身份滥用权力,根本不会多动一下脑子。”
“整天摆出一副优越感十足的模样,嘴里还时刻嚷嚷着什么为了正义愿意牺牲自己。”
看着脸色越来越差的降谷零,松田阵平饶有兴致地挑衅:“我说的有哪里不对?”
太对了。
十六夜明音慢吞吞地收拾好餐具,再次对这番言论给予了肯定。他毫无防备地站起,却在转身瞬间被一股反作用力推向了桌子边缘。
“是你啊。”
井田刚一没想过会这么巧地撞上十六夜明音,他冷哼一声,抓住了青年裸露在外的手臂:“我正想找你。”
被握住的地方传来一阵疼痛,十六夜明音到底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条件反射地想要挣脱,奈何力气实在不够,推搡间,身上反而多了几处有意无意的磕碰。
攥着餐盘的手指悄然收紧,十六夜明音面无表情:“放手。”
“你不认识我?”见青年望向自己的眼神全然陌生,井田冈一不自觉地将力道加重:“你在警视厅待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我。”
来往的同期都停下脚步,人群中有人问道:“井田,你在做什么?”
井田刚一朝那边看去:“没做什么,我只是想问——”
突兀的断句,未说完的话卡在了嗓子中心,餐盘与眉骨的碰撞声响起,“砰”的一声过去,剩菜顺着一张呆滞脸庞滑落在地。
十六夜明音烦躁地感受着指尖的粘腻:“放手。”
“你、你怎么敢!”井田冈一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举起拳头便朝青年脑袋挥去,他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再顾不得惊呼的人群。
——这只拳头在途中被眼疾手快的降谷零截停。
“让你放手没听到吗?”
金发男人使了个巧劲,逼得井田冈一不得不抽回手转为防御,然而没等他重新出拳,就见诸伏景光和松田阵平先后以包围的姿势,将被解救出来的青年护在中间。
“没事吧?”诸伏景光的话顿住了,他在想要扶住十六夜明音微颤的身体时,先看到了手臂上触目惊心的红色指印,安抚变为了承诺:“别怕,交给我们就行,不会再让他伤害到你。”
十六夜明音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避开了男人的触碰。记忆里未曾出现过井田冈一的面容,这份突如其来的针对让他想了很多。
难道说……
他恍然大悟:“他在霸凌我。”
“你……”松田阵平无话可说,他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对人家动手的家伙。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将随身携带的手帕递了过去:“整理一下吧。”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青年攥紧餐盘时泛白的指尖:“已经没事了。”
十六夜明音才注意到自己紧绷的身体。
不过片刻迟疑,他还是选择接过手帕,就着一同递来的半瓶矿泉水,将每根指节都清理干净。他很想径直离开,可也清楚他们留在这里的原因。
“真麻烦……”
青年小声抱怨着,又在感受到诸伏景光不偏不倚的视线后,不留情面地瞪了男人一眼:“不许看我。”
诸伏景光愣了半晌,唇角忍不住荡开一片笑意:“对不起。”
“你们想包庇这个关系户吗?”井田刚一在拭去自己脸上的污秽后,打破了短暂的和平。
诸伏景光的语气不复温柔:“你的意思是,整个警视厅和警察学校的长官都在包庇十六夜同学?”
井田刚一避而不谈,只轻蔑地看向十六夜明音:“入学考试我就坐你后面,我可是什么都看到了。”
他的双拳握紧,像是忿忿不平:“考到一半你就被监考官带走,再没有回来,这样还能以理论第一的成绩进入警校,怎么可能没有水分?这不是关系户是什么?”
十六夜明音翻了个白眼:“1月6日下午四点二十七分,有人入侵东京电视台发布恐怖袭击预告,把我带走是为了破解作案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