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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逆蝶站长,我觉得大人们处于同事的眼光之下看待自己的孩子的种种表现真的很可怕。
时至今日,我也没有因为自己是一个艺术生就看轻自己,相反,我觉得拥有一个特长是很高兴的事情。
为什么家长总把这些看成是浪费钱和不务正业呢?为什么家长不能全心全意地支持孩子的梦想呢?为什么心里空荡荡地在疼?
妈妈这样说我算什么!!!
From:谢蕙
半小时之前发生的事情是,谢蕙说她想参加市里的钢琴比赛,如果比赛成绩优异就能到省里继续角逐,初赛的报名费是300块。
“你这样的人也配谈梦想?”
母亲一巴掌就打了下去。
谢蕙没有躲,她对着眼前恶毒的女人笑。
心里是很清楚的:
得到母亲的鼓励根本不可能,让她出钱更是异想天开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我在同事们面前有多羞耻,每个人的子女都能在高中好好地念文科或者理科,为什么我就偏偏生了你这个只对乐器有点入门的艺术生!学费贵不说,你说你还染什么头发,做什么指甲,把自己打扮的像个妖精一样给谁看?给你买化妆品的钱都能够在补习班上多少次课了!你这样瞪着双眼看我是什么意思?”
“我是艺术生怎么了,哪里给你丢人了?”
“你迟早是一个酒吧的货!”
——凭什么用你的直觉来判断我?
谢蕙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
母亲在骂完女儿之后,通常会给她的那些女同事打电话,抱怨一些女儿不懂事和没良心之类的话,总之就是诉说她自己每天上班已经很辛苦了,回到家还要受女儿的气。
“谢蕙她就是一个讨债鬼,感情我上辈子欠她的一样!”
“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东西,说她几句就恶狠狠地瞪我,就好像我践踏了她的尊严一样!红姐,你是不知道……”
——拥有许多东西的人就会被给予更多东西,没有多少东西的人却会被夺走那仅有的东西。
有句话是这样说。
对谢蕙而言,就是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资本的她,连最重要的、唯一可以依靠东西“母爱”都荡然无存了。
关于烫头发和做指甲这两个在母亲眼里不可饶恕的行为,都不是她的错。
因为艺术特长班的女生都这样,她只是在这个环境里随大流和被同化了罢了。
“我人生就是这样。”
谢蕙在微信里告诉伟凡。
“这样的人生,也就是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吧?”
伟凡发来的回复。
“嗯。”
谢蕙把一杯水从自己卧室的窗子外倒了出去,静静地看着未流尽的水滴一滴一滴地往外掉。
放学的时候经过花店,看见里面有一个结的果子很像枇杷的植物很漂亮,就向店主买下了它。
店主说,这个植物叫“角茄子”,果实有剧毒,只能做观赏用。
谢蕙说知道了,本来就是看着新鲜所以买回家做摆设的,就辞别店主离开了。
被妈妈的话语伤害,无数次都觉得自己死了比活着好,所以谢蕙摘下了一个角茄子,把无色透明的汁液挤进了水杯里……
只是,就算是这么绝望的自己,还是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伟凡。
第一次跟他相遇,是在音乐教室。
他打窗外的走廊走过,是他,伸出手,压住她正要按“发送”按钮的拇指,朝她笑。
透过那个笑容,她看见了他藏在眼里的更深、更大的悲伤和绝望。
可是,在往后的许多日子里,伟凡还是会一个人默默地坐着的,自顾自地一边听钢琴声一边弯着嘴角。
谢蕙比谁都清楚:
与“这个人是在享受音律的美”相反的,是“连音乐都无法表现出来的黑暗,就掩盖在这个人的眼睛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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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逆蝶站长,我自愿放弃参与每个学期一次的班级优等生奖金评选名额。
嗯,我觉得没必要跟她们争,纠缠于这些事情的话,人很累。
班级评选奖学金的方法有些恶心,是成绩,品德和民主评议的分数的总和。
每当到了评优阶段,总有很多女生通过各种途径来“抢”奖学金的名额,明显一点的,是跟班主任男老师搞好关系,让班主任直接内推;隐蔽一点的,则是通过请吃饭或者给钱的方式,让同学在民主评议环节使坏。
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我忽然很羡慕谢蕙所在的艺术特长班,因为她们与我们理科班不同,没有这样的评优活动。
From:伟凡
看着在民主评议会吵得不可开交的同班同学,伟凡忽然想起了曾经在标杆网广播站看到的一个音频,那是海金大学对一个坚强的男生的特别访谈。
海金大学,正是这个学校,出现了一个传奇人物,被叫做“咳嗽哥”的2022级工商管理专业的学生。
除了“咳嗽哥”这个称呼,他的外号还有很多个:
信管学院的学生称他为“猛男”,外国语学院的学生称他为“黑衣骑士”,经济管理学院的学生称他为“忍者哥”,艺术学院的学生叫他为“装备哥”……
被传说是“神”一样的存在的人,
2023年因出现在新生军训的现场而爆红。
被传说是一旦咳喘起来会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的异端儿。
他不论寒暑不论天气,每天准时出现的操场上进行锻炼,他的服装永远是破烂的白色背心加阿伯式裤衩或者是一身全黑的忍者服。
他有一辆坐骑:折叠式自行车。
每天,他就是骑着它在校园中穿行。
更让人震惊的,是他每晚7点会带着“坐骑”准时出现在六楼的自习教室里。
根据海金大学的学生的描述,女生平时在六楼上晚课或者自习时总是担惊受怕的,且不说“咳嗽哥”咳嗽时的声音有多响亮多恐怖,单单是看见那身黑衣都会打寒颤。
为此许多女生都会避免经过“咳嗽哥”所在的那个教室,就算非经过不可,也是三三俩俩结伴而行。
男生们则说,“咳嗽哥”身上的着装跟某警官学院的服装很像,莫非他的志向是未来当个警察?太恶心了,有妄想症吗?
除开这些不好言语,海金大学有人爆料说,“咳嗽哥”其实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他曾经给班级里的每一个同学亲手做了平安符,至于同班同学是否领情,就不得而知了。
“很了不起!”该校一个大三的男生强调,“他曾经去蹭日语课,但是因为不断的咳嗽声严重影响了正常的课堂秩序,被老师‘请’出了教室,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在日语课堂上出现过。不过,我中午在六楼教室午休的时候,经常能够听见他朗读背诵日语的声音,真是一个毅力坚定的人!”
“真的是很佩服‘咳嗽哥’,一开始只是认为这是个娱乐新闻,用来消磨时间的。但后来我听了那个海金大学广播站的录音,发现我对他的话感受很深,真的是很佩服他。”
“他有着一个比我们老练很多的心态。他在大学里做的事情甚至说是很有前瞻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