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的心登时凉了大半截。
天主教总喜欢把温顺的教徒比作羔羊,费奥多尔能不能被称作羔羊是一码事,但蛇蛇绝对是专门对付羔羊的恶魔。他凑上去,轻轻地呼吸,仿佛真的在准备进食,现在是打量食物该如何下口的时间。
柔软而缓慢的呼吸,就像一把把迟钝的刀子,刮在皮肤上。
那分明是不疼的,但费奥多尔却起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血液开始奔涌,他的皮肤上冒出细小的凸起,随着呼吸而蔓延。
他感到恐惧。
这情绪也许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身上了。费奥多尔心想,难道他今天就要栽在一条蠢蛇身上了吗?用如此不体面的方式退场,哪怕是包容而慈悲的神明,也会嘲笑他的一事无成。
多么可怜啊。
“等等。”费奥多尔的呼吸急促,他开口后先是重重地喘息了几口,好使得自己的肺部能充满氧气,“我不会抛弃你的,一定。”
然而他的承诺没有任何可信的部分。蛇蛇的瞳孔化作了一条竖缝,冰蓝的颜色,一点人类的温度都没有,他是那种做了决定就会一直继续下去的蛇,迟迟没有下口也只是因为要遵循习性,要等猎物彻底没有反抗的力气才会下口。
蛇蛇看着费奥多尔,费奥多尔看着蛇蛇。
谁也不知道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他们思考了多少。费奥多尔呼吸的空间越来越少了。
费奥多尔闭了闭眼。
“我保证。”他哑着声音,主动凑上前。这大概是垂死的挣扎了,就连他,心里也不可避免地充盈起绝望的情绪,但他的外表仍然是沉着的,只是唇色淡了不少,眼里仅剩的那点光彩全都集中起来,注视着天真但残忍的蛇蛇。
“有……”他说得很艰难,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主动说出这样的话,以及即将要做出那样的事,“有别的办法,也可以永远在一起。”
“唔?”
蛇蛇果然更关心这个话题,他松开了一点,让费奥多尔能获得一些氧气:他要看到费佳的证明。
费奥多尔颤抖着伸出手,捧住蛇蛇的脸,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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