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父亲回来了,他带了根冰糖葫芦,你吃吧。”景枫肆将糖葫芦塞进冉弛手里,然后打开药罐替他敷药。
“有点疼,疼的话你吭声。”
景枫肆先帮他处理了眼睛,又替他擦拭了沾满血的手臂和脸颊,帮他包扎了伤口,动作十分小心认真,生怕被他弄伤。
冉弛能感受到这个人手在发抖地为自己抹药,药渗入自己的伤口里发出略微的疼痛,可比起挨打时的差远了。他觉得这不是一种疼痛,而是一种施舍般的抚摸,是短暂的令人安心的,他希望这个过程能持续长一点。
景枫肆屏息凝神地为他上完了药,长呼一口气:“好了,一切顺利!我们去吃饭吧。”
他扶着冉弛来到了餐桌坐下,冉弛摸到了碗筷,站起来正准备夹菜。刚端起碗,却感觉这个碗比普通的碗重。
景枫肆把他按了下去,景澈对他慈祥的笑:“已经帮你夹好了,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给你夹了一点。”
冉弛点点头,当久违的温馨在这里重新燃起时,令他想起曾经也有一个人在家里等着他,一放学推开门就吃饭:“小弛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累不累啊?我菜都帮你夹好了,就等你坐下来吃。”
一转眼,他已经在景枫肆这儿待了一周多了,身上的伤也逐渐结疤愈合。
这天景枫肆将他安置在椅子上,替他换着纱布,阳光暖洋洋地照在冉弛身上,使他感到很舒适。
“你的伤快好了,这多亏了本少爷的治疗。”景枫肆语气中满是自信。
“哎呀!”景枫肆伸了个懒腰,有些昏昏欲睡:“你困不困?我好困。”
冉弛摇头,景枫肆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就在这儿坐着别乱动,我要去睡午觉了。”
伤好了,是不是就该走了?
冉弛不想离开这儿,他早就失去了之前的傲骨,变得随波逐流。曾经拼了命的想回去找父母,可如今他竟怕了,他怕要是自己回到了原本的家里,父母该有多失望,多难过。他宁愿想让父母认为自己死了,也不想让他们看到他现在这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样,他不想让他们为他付出一辈子。
可他好像没有容身之处了,他不可能在像只铁线虫一样在这里待一辈子,连累他们一辈子。也不能回头依靠自己的父母,成为压在父母肩上的不可去的一块大石头。
忽然他感觉有人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带着一丝冷冽的气息不像是景澈。他警觉地拉住那人的衣角,这个人伸手一推,把他推在了地上,随后走进了景枫肆的屋中。
冉弛拼了命的跟上去,可他腿上的伤还完全好,不管怎么跑都跟不上这个人。他刚到房间前就被房檐绊倒,手撑着膝盖刚要起来。
“噗!”
这个声音是他熟悉不过再熟悉的,他听了百遍千遍,是刀刺向皮肤,鲜血喷涌的声音。
他在原地顿住了,手指发颤。猛地俯在地上,到处触碰着留在地上的血液,又抬头胡乱地摸着床沿、头发、景枫肆的脸,景枫肆没有一点动静,他很确定这个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