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
张小鲤心头一震,与林存善对视了一眼,林存善颇有些担忧,张小鲤道:“知道了,我随你去便是。”
张小鲤也懒得耽搁,利落地跳下车。
林存善也知道轻重,很快放下车帘,没有搞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平添谣言。
张小鲤道:“皇后娘娘不是与皇上一个马车么?”
冯乐安道:“来时本是,但皇上与三殿下有要事相商,便单独一个马车,皇后娘娘如今与昭华公主同乘一车。”
张小鲤无语凝噎,很快被冯乐安带着上了昭华的马车,昭华的马车不必多言,自是极近奢华,里头俨然是个金雕玉砌的小闺房,中间摆着一张小方桌,皇后和昭华坐在一起,昭华依偎着皇后,皇后嘴角带着一丝宠溺的笑,似乎是昭华刚撒完娇。
方桌上摆着各类小食和水果,中间是个佛手,不吃,仅仅是为了调节气味,让本显沉闷的马车之内,多几分清新之气,
张小鲤行礼道:“微臣见过皇后娘娘、昭华公主。”
昭华嗤笑一声,皇后娘娘却温柔道:“坐吧。”
张小鲤在侧边小心坐下,抬眼,只看见皇后娘娘温柔的双眸,她打量着张小鲤,轻声道:“你不久之后,便要成为三皇子,以微臣自居,听着不大妥当。”
张小鲤一愣,道:“啊……是,是民女思量不周。”
皇后娘娘轻轻摇头:“不是责怪你,只是宫中规矩太多,本宫同你虽无来往,但也大略知你性子,想必,是个直来直去,豪爽率真的女子。”
张小鲤也不知皇后这是夸是贬,一时犹豫如何应答,却听昭华凉凉道:“母后,张小鲤不太懂咱们的弯弯绕绕,您就直接说,其实您喜欢她这没头没脑的性格便是,否则,她还以为您是在敲打她呢。”
“初儿。”皇后不赞同地轻轻斥了一声,随即道,“张小鲤,你不必忧心,本宫对你,确然没有不喜。宫中规矩繁多,总要三思而行,见着你,便似车内这颗佛手,清新怡人。”
张小鲤赶紧道:“皇后娘娘谬赞,民女本就是村妇,规矩是进长安后才学的,自有些……有些疏漏。”
“这是缺点,却也是优点,否则,仟凌那边挑剔的孩子,又怎会这般倾心于你。”皇后娘娘谈及此事,神色多了一分忧郁,“仟凌的母妃敬妃,同本宫是多年好友,她在仟凌八九岁时便不在人世,本宫心中十分怜惜。加之仟凌同初儿自幼便一起玩耍,在本宫心中,仟凌与自己的孩子几乎没有区别。他一直不娶妻,本宫十分忧心,如今见了你,倒也觉得,他的等待,并非不值。”
张小鲤挤出一个笑,道:“是……是三殿下抬爱,是民女鸿运当头……”
皇后轻笑一声,道:“仟凌性子如孩童一般,一门心思舞刀弄枪,找个名门贵女,恐怕也是整日见不到他的人,反倒害他有家不能归。你却是不同,性子洒脱,听闻武功也不赖,还曾将仟凌打伤。”
张小鲤的笑越发僵硬,不由得看了一眼昭华,昭华不悦地说:“你看本宫做什么?本宫可没心思嚼你的舌根,是父皇说的。”
是了,那时在抱桃阁众人探讨杨彦的案子时,三皇子就当着皇上的面说过张小鲤把他给打伤了,没想到皇上竟一直记得此事……也难怪,三皇子说他喜欢张小鲤,皇上并没有太多疑虑。
莫非,三皇子那时故意在皇上面前谈及自己被张小鲤打伤,已存了一分未来可以用张小鲤当退路的心思?
思及此处,张小鲤只觉背脊发凉。
皇后见张小鲤面色苍白,以为她是害怕,柔声道:“不必担心,本宫与皇上论及此事,都只觉得是天定缘分,妙不可言,对你,并无责怪。”
张小鲤道:“民女以后,不会了。”
皇后却是摇头,道:“仟凌既喜你这性子,你又何必更改?何况,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必吃那种苦头。”
张小鲤内心啧啧称奇,皇后举止端庄,言辞温柔却极有调理,能设身处地,从多种方面考虑,并非那种空泛的安慰。
这样的皇后,怎么教出昭华这性格的?
却听得皇后又道:“性子自是不必改,只是如今,仟凌要辅佐皇上,也许不日要移居东宫。他忙政事,你自也要帮他打点上下,令他无后顾之忧,你的举止行为,本宫虽并无不喜,可若将来居于高位,总得做好面子上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