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应了一声是,虽没什么喜悦之情,但也看得出没有多少悲伤,尽管他绝对能预见自己的胞兄会是什么下场。
二皇子突然发狂一般地起身,铁侍卫毫不犹豫地挡在了皇帝面前,然而三皇子却不是冲着皇上去的,他是冲着三皇子去的,他一把拽住三皇子的手,眼睛瞪得极大,怒目切齿地说:“翟仟凌,是你……你与这个蕊娘,本就两相勾结,今日定要陷害我!我怀疑了所有人,独独没有怀疑过你……竟是你!!!”
张小鲤有些恍惚,前几日,二皇子信誓旦旦,说一切都是端王的谋划,还仿佛在眼前一般,而方才,也的确是端王带着蕊娘进的帐篷,可的确,眼下这一番折腾,唯一的受益者,根本不是端王,而是三皇子。
是三皇子吗?
那个背后真正操纵阿姐的人……是明面上连抱桃阁都不曾踏入的三皇子吗?!
二皇子挣扎地说:“父皇,是他,是他勾结这个贱人,污蔑儿臣……一切都是他们的计划……”
皇帝无动于衷,二皇子突又说:“父皇,翟仟凌不能当太子,他绝不可能当太子!难道您不知晓,他是个断袖?!一个断袖,如何当一国之君!您只有儿臣了,儿臣一定会改过自新,绝不再辜负您的期待……”
这话已是歇斯底里,端王不由得开口帮忙:“这话怎能乱说……!”
声音却有些虚。
显然,在场之人,都听过三皇子是断袖的传闻。
皇帝闻言,更加厌恶地道:“已到这般地步,仍是不管不顾,胡乱攀咬……”
三皇子却突然道:“父皇,儿臣是断袖的传闻,的确传得沸沸扬扬。儿臣此前只觉清者自清,不必理会。但眼下,却似乎不是能清者自清的状况。儿臣并不喜欢男子,只是喜欢的女子,与常人不同……”
“借口。”二皇子冷冷地开口。
他不怕三皇子解释,就怕三皇子不解释,只要三皇子解释,那么二皇子就有无数或假或真的例子可以一一枚举。
二皇子知这是自己最后的生路,父皇对断袖颇为厌恶,若能让他知晓,翟仟凌的确不喜欢女人,那翟仟凌将毫无可能当上太子。届时,便只有自己是唯一可立的皇子,那么,他终究会有生路。
二皇子心中稍定,拱手道:“父皇,所谓喜欢与常人不同的女子,不过是借口。您屡次想要赐婚,都被他回绝,想必父皇也记得,他总说,自己所属意的,是能够在功夫上赢过他的女子。试问,世上这般的女子何其稀少?恐怕只有蝶卫中勉强有那么一两个,可面对蝶卫中的女子,他又说她们性子冷漠——无论什么样的女子,他总能挑出差错,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女子。”
这一次,皇帝到底没有像之前两次一般宛若听不到二皇子的话,也没有打断他,皇帝听完,还看了一眼三皇子,眉头微微蹙着。
三皇子安静地听着自己的皇兄说着自己是断袖的证据,神色却并不慌张,他甚至心平气和又略带不屑地笑着摇摇头,随即突然看了一眼张小鲤。
只一眼,张小鲤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为什么三皇子会再次给她金凤钗,为什么三皇子方才要让蕊娘被关入鹰卫之中。
那一夜,三皇子的话仿佛在耳边响起——
“这案子恐怕会变得很复杂。你拿着,再好好想想要不要戴上,也许过几日,反而是你求着我,要我娶你呢。”
三皇子很快收回视线,看向皇帝,拱手,认真地说:“不瞒父皇,儿臣的喜好的确有些奇怪,甚至,儿臣也以为,这辈子恐怕遇不到适合的女子。可是,前些日子,儿臣却遇到了。儿臣与她,已两情相悦,只是还未告诉诸位。”
二皇子冰冷地说:“看来,你是打算临时找个人糊弄父皇?”
三皇子缓缓说:“怎敢糊弄父皇?此女若说出来,大家都会知晓,这绝不可能是儿臣找人哄骗父皇。毕竟她方方面面,都符合儿臣的喜好……”
二皇子看着翟仟凌一脸沉静,心头一跳:“此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