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
这两个字令张小鲤感到一阵茫然。
二皇子道:“你应当不知,端王同胡珏,曾是好友。两人都爱附庸风雅,都是玩乐之徒。第一次将胡珏带去昭华面前的人,也并非是大皇兄,而是端王。昭华天真,心仪胡珏,却不知,一切皆在端王算计之中。”
张小鲤她忍不住说:“您是说,一切都是端王指使?属下知晓端王和太子关系不错,否则那时在阿奴那件事上不会帮太子签名,但属下听闻,太子已疯,不可能再担大任。端王又何必——”
“——我何时说过,端王是为了太子做这些?”二皇子淡淡打断她,“太子已出局,我若也落得一样的下场……三皇弟又向来无心于此,那么,皇叔便是最佳人选。”
张小鲤完全没想过这件事,当即头皮发麻。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这完全是二皇子无端的臆测。
他不知道火是蕊娘自己放的,又不信代江会放火烧抱桃阁,自然要胡乱猜测究竟是何人所为,猜来猜去,自然猜到了端王头上。
张小鲤面上仍保持着震惊的模样,二皇子尘埃落定一般地宣布:“真正杀害你阿姐的,不是采文,而是端王。”
张小鲤深吸一口气,道:“可……这只是殿下的猜测,对吗?”
“是,也不只是如此。”二皇子抬眸盯着张小鲤,那目光简直似能穿透人心,“你好好想一想吧。你与林存善在惊鹊门,同莫天觉走得很近,他看似刚正不阿,先是杨彦案,又是空棺案,再是假死案,最终是这抱桃阁大火……大皇兄已疯,我也岌岌可危,受益者,究竟是谁?”
二皇子接着又道:“还有,假死一事,姜太医谎称有假死药,导致莫老身亡,你们是否都认定,是我指使?”
张小鲤没有说话,神色却已是答案。
二皇子并不介意,淡淡地说:“若我说,此事,连我都被骗了呢?”
张小鲤将信将疑地看着二皇子,道:“此事,属下并不——”
“——不必说同你无关,此事,我不便直接找莫天觉说,找你,便是因为,你知晓后,可以告知莫天觉。”二皇子说,“当然,信不信,是你们的事。”
张小鲤只好硬着头皮道:“属下,洗耳恭听。”
“此事,恐怕连姜太医都被骗了。”二皇子微微蹙眉,道,“那个假死的宫女,名为香萱,是泰安十七年入宫的。姜太医虽对阿奴一往情深,香萱却也对姜太医一见钟情。香萱是延昌宫的人,我想着,迟早能派上用场,便让姜太医虚与委蛇……一直到十八年,昭华第二次被指亲,许给胡闻,她变得异常暴躁。
“那时香萱苦不堪言,常常对姜太医哭诉想离宫。便告知她,自己有假死药可用,姜太医信以为真,告诉了我。彼时,我恰因为采文告知我大皇兄要谋反而焦头烂额。此外,自昭华被指亲,因怕她错嫁,我始终派人盯着胡闻,也刚好知道了胡闻与方婧之事……我便将所有事情串了起来,想着试一试也无妨。”
张小鲤听二皇子给自己心平气静地说这些,不由得真有些佩服。
他派人盯着胡闻,自然不是怕昭华错嫁,而是因为胡闻同太子也是表兄弟的关系,故而希望搅黄婚事。
得知方婧与胡闻有一腿,二皇子却不着急揭穿,又得知那个宫女有假死药,便想着可以一箭三雕——他能猜到,昭华一旦得知有假死药,一定会安排胡闻用,而方婧有身孕,胡闻既要离开,方婧也不可能真的嫁给莫天觉。
那莫天觉,迟早会因此知晓假死药的事。
而莫家父子正为该如何选择苦不堪言,假死,正是当时唯一能破局的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