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繁恩半信半疑地盯着她:“真的?”
陈定言举手发誓:“真的,你随便问一个熟悉我的人就知道我五行缺德。但是,你居然那么听凡恩的话?”
薛繁恩轻吸了一口气,垂下眼,低声道:“我尝试过联系你,但到了关键时刻都会被他夺走身体控制权。”
作为生来就是为了抵抗恐惧的人格,凡恩的性格强势,意志力量也较强,应该能窥视到一些主导人格的意识状态。
陈定言顿了顿:“既然这样,为什么那天要我的联系方式?”
薛繁恩的手肘支在桌上,身体微微向前倾着,双手交扣在一起,手指攥紧了。
他嘴唇的线条绷紧了一些:“最近凡恩在计划杀死我,我必须尝试摆脱他的控制。”
听到这里,陈定言脑内一切关于薛繁恩“作精”“莫名其妙”的谜团就解开了。
她居然感到有些释然。她以前对薛繁恩有过一丁点好感,但是她坚决不考虑和他待在一起的原因正是因为他太让人摸不清头脑了,情绪不稳定的对象不能要。
现在,面对眼前这个“作精”的时候,陈定言的身体姿态放松了一些,心理防线也卸下了不少。
她往后靠在椅背上:“同学会你还去吗?”
没想到薛繁恩却道:“我会去的。”
陈定言用手指关节敲了敲面前的石桌,就当是敲了敲薛繁恩的脑瓜:“为什么?那种场合一听就很危险。”
别墅,过夜派对,同学会,简直就是那什么谋杀案标配。更何况,薛繁恩的童年阴影正是来自于乡间庄园那栋古老别墅,这不是给第二人格凡恩提供了燃料吗?
薛繁恩发现她疑似在关心他,嘴角又不争气地翘了起来。
他做了一下表情管理,这才答道:“那个打电话给你的人,不是说有人要杀我吗?我想搞清楚真相。”
陈定言不理解:“那不是更危险了?”
那个叫卓茂城的高中同学打电话过来对她说,有人要杀薛繁恩——正常情况下,卓茂城理应不会知道关于薛繁恩第二人格的事。
也就是说,有可能存在现实中的某个人想杀薛繁恩。
薛繁恩压着嘴角,抬眼看向她:“你在担心我。”
陈定言心想都这个关头了这家伙居然还有时间在这里唧唧歪歪。
她拍桌:“我不担心你会被杀,我担心你的第二人格跑出来把对方杀了。”
薛繁恩正要回答,忽然想到如果他坚持要去的话,她出于职业道德和担心说不定会一起去,帮助他查真相。但是她如果一起去的话,她也会身陷险境。
尽管这还只是他的脑内幻想,但他必须遏止所有带有危险因素的发展。
我不去了。他想这么说。
就在这时,薛繁恩感到太阳穴传来刺痛,抬手按了一下。
几秒后,他松开手。
虽然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眼神中的情绪已发生了转变,从容而冷沉,带着一丝无法探明的戏谑。
“一起去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