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反应过来的无象宫弟子失声大喊:“盛危已经入魔,我们要为太上长老报仇,杀了这个魔头!”
然而没等到附和,就听又有人说道:“你疯了吗?那可是盛危,我们谁能打得过?”
“打不打得过又怎样,他杀了我们无象宫的太上长老,将少主赶出玄天剑宗,早已沦为魔修,嗜血嗜杀。今日若不杀他,只怕我们不仅要葬身于此,还连累无象宫……不如拼死一搏,哪怕身死道消,也要让魔头付出代价!”
……
此话一出,群情激愤。
原本无象宫打上玄天剑宗,是打着除魔卫道的幌子,对盛危进行讨伐。奈何洛筠笙和纪疏光低估了盛危的实力,将一场声势浩大的讨伐变成了激情送人头,硬生生成了笑话。
以至于现在无象宫处境特别尴尬。
继续讨伐吧,他们已经损失了一个高战,再讨伐下去,只怕连自己也搭进去。
可不讨伐吧,放任盛危不管,盛危也会主动对他们出手,到头来还是一个死。
是站着死,还是忍辱负重,赌一把,看能不能苟且偷生,就成了关键问题。
激进派和保守派对此展开了激烈辩论。
但不等他们商讨出个结果,只听一声若高山之泉的冷笑,在喧嚣中格外清冷入耳,冻结了人心。
瞬间,全场一静。
盛危笑容核善,目光落在洛筠笙和纪疏光身上。
洛筠笙和纪疏光身体一颤,头皮立即炸了起来。他们对这个笑可太熟悉了,每次看见,都寒毛直竖,仿佛命悬一线,哪哪都不舒服。
原因无他,实在是盛危给人的阴影太大了。
修真界人人皆知盛危是个“煞星”。
他是修真界最年轻的渡劫期修士,放眼天下,这份天资无人能出其右。那些有关他或真或假的传言里,他总是以青面獠牙杀人不眨眼的形象出现,甚至能夜止小儿啼哭。
而这种传言……哦不,谣言,大多源自于盛危那令人印象深刻的表情管理。
他一般不笑,如果笑了,就必有人倒霉。以至于大家都说“宁见煞星怒,莫要煞星笑”。
所以此时此刻,洛筠笙和纪疏光再一次直面盛危的微笑,那种要倒大霉的阴云笼罩心头,让他们的心情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即使恨盛危恨到极致,也不可否认的,他们害怕盛危。
盛危微笑着说:“看来师兄师弟请的外援也不怎么样啊,连本座十招都撑不过,就这还想替天行道,清理门户,当真是修真界第一笑话。”
“不知道师尊他老人家在天之灵,看到你们报仇要借别人的势,带外人反攻自家宗门,这般窝囊,会不会怪你们污了他生前威名。”
“若本座是你们,就立即自尽,免得继续丢人现眼。”
纪疏光:“……”
洛筠笙:“……”
他们被盛危理直气壮的样子震惊到了,眼球几乎从眼眶里跳出来。
而盛危丝毫不介意他们一言难尽的眼神,核善地扬了扬剑,只见不算锋利的剑刃上流出凛冽寒意,压迫感极强,“要不你们还是自尽谢罪吧,看在同门一场的份上,本座让你们自己走得体面点。”
“不然,万一本座一个不小心,让你们死得到处都是,那就不好看了。”
洛筠笙:“………………”
纪疏光:“………………”
两人脸色极其难看。
场面十分窒息。
事情发展到现在,早脱离了他们的想象。对于盛危反过来倒打一耙的行为,他们羞恼至极,但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他们对盛危的实力认知更上一层楼。
他们不敢承认,自己甚至连反抗盛危的实力都没有。更不敢承认自己忌惮盛危,害怕盛危,内心惶恐不安。
可事已至此,出云道尊已死,再难从盛危手下全身而退,后悔也来不及了。
纪疏光忍无可忍道:“盛危,你弑师在先,血洗宗门在后,如今又杀我无象宫太上长老,今日……”他话未说完,便被盛危打断了,“怎么?你要亲自替天行道了?”
纪疏光一噎。
盛危无声一笑,“那正好,我们之间的恩怨,还是本人亲自解决比较好。”
看来不逼他们一把,都不知道他们还有点慷慨赴死的勇气。
不错。
盛危说:“给你们五秒钟交代遗言,过时不候。”
洛筠笙:“………………”
纪疏光:“………………”
盛危居然真的开始倒数,“五。”
“二。”
“一。”
话音未落,盛危提剑就上。
纪疏光惊慌失措,“等、等等……不、不是倒数五个数吗?”
盛危冷笑一声,剑光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凛冽弧度,轻飘飘好似雪花闪过,却裹挟天地之势,向洛筠笙和纪疏光袭来。
这一剑剑意泯灭众生,冷酷决绝,一往无前。
洛筠笙和纪疏光脸色大变,终于拔剑正面抵挡。洛筠笙本命灵剑名灵钧,通体墨色,古朴简约。纪疏光的本命灵剑千丝也十分灵光熠熠,几乎堪比神剑。
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