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素来苛责,若是被知晓他们逃掉早课,定是要严惩不贷。乐喜可不跟他们费口舌功夫,往宗门大殿飞去。
白羡鱼在看到天际消失的红点后才慢吞吞提着满满一筐蘑菇的竹篮,往竹屋走去。
而另一边被困住的两人弟子开始摇摆不定:“师兄,紫竹峰的小师姐该不会真是徒有虚名。”
高个弟子奋力辩解:“怎么可能,她师尊别说在我们沧澜宗就算在道中也是鼎鼎大名。
传闻她温柔娴雅。”
“呸,你个秃驴。”
白羡鱼刚入竹门,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端庄有礼。”
对面白发苍苍的老者满身狼狈,颤着嘴皮子:“我这头发还不是被你拔光。”
高个弟子心驰神往:“据说她乃是道中第一美人,不知多少男人栽倒在她的剑下。”
女人负手在后,剑已收鞘。无忧散人的阵法没能抵挡住那锋锐的剑气,望见竹门外那小小的身影,捂着肩背痛苦哀嚎:“哎呦,我的老腰。”
白羡鱼轻声喊道:“衣衣。”
女人回眸,同样的清丽紫衣,气质如华。瞧见徒儿归来,金紫衣用剑鞘挑起地上挣扎不已的肥鸡,神情狂傲:“死老头别不知好歹,你那破鸡吃了我这里多少昂贵药材还好意思找我讨回。”
“这哪是什么破鸡,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寻得的墨彩锦鸡,是我留着配种的,你可杀不得。”
“呵,配种,几月过去也没见生崽下蛋,我看你还是再寻一只为好。”
“别别,它是公的,哪会下蛋。”
“什么?公的!”金紫衣面色骇然,厉声道,“那我更留不得。”
无忧散人气得直拍脑门,他忘了这厮厌恶男子,甚至包括身为雄性的任何物种。为此紫竹峰至今只有女子才能进入。
正试图再挽救下,好在她那素来乖巧的徒儿拉住她的衣角:“衣衣,它看起来好可怜啊。”
他心一喜,这鸡或许还有救。被两人折腾了大半日,这墨彩锦鸡奄奄一息在地上耷拉着脑袋,看着实属够呛。
随后就瞧见白羡鱼眼眸发亮,语气略显兴奋:“不如我们吃了它。”
无忧散人笑容凝住:果然有其师必有其徒。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金紫衣利索地拔毛放血,用瓦罐塞入各种药材再加上白羡鱼刚采摘下来的蘑菇炖足一个时辰。
艳阳高照,白羡鱼坐在小院的石凳上。金紫衣舀出肥嫩的鸡腿放入瓷碗,再浇上鲜美的汤汁。左手撑着下巴慈爱的望着大快朵颐的徒儿。由衷夸赞:“徒儿真棒,再来一碗。”
白羡鱼这才想起正事,仰头慢吞吞说:“衣衣,我今日……”
对面峰头的无忧散人巴望着鸡肉,高声纵喊:“紫衣给我再盛一碗。”
“闭嘴!”女人语气暴躁,转头又温声软语,“小鱼怎么了?”
白羡鱼望着瓷碗里的肉,再想到衣衣极其讨厌男子。若是告知实情,恐怕不妙,最终选择守口如瓶。
她眼眸弯弯:“衣衣,汤真好喝。”
金紫衣亲昵地摸着徒儿的脑袋:“那就多喝几碗。”
“嗯。”
白羡鱼默想:那人或许只是误入,以后不会再见。
用完午膳,她躺在如瀑的紫藤架下的竹椅上小憩。春光明媚,细碎的光透过叶隙洒在她的裙边,浇上层浮动的金箔。
金紫衣跟无忧散人隔空下棋对弈。望着在绿荫下熟睡的人,老者不住叹息:“你想把她关在这里多久。”
羡鱼的性情太过孤僻,无事总爱独坐发呆。明明是豆蔻年华,却终日懒怠的仿佛垂暮老者,不似同她年纪相仿的弟子活泼明媚,显然是终日拘在紫竹峰所致。
“怎么叫做关?外面多危险。”
他心疼这孩子,平心静气跟金紫衣对峙。
“羡鱼三岁才开口说话。”
“那说明非同常人。”
“她畏惧生人,至今不敢同我讲话。”
“那是她性情孤傲,乃是大才。”
无忧散人哑口无言,师傅看自家徒弟哪里都是宝。不知以后她会不会后悔如今的决定。
金紫衣自认不悔,来到竹椅旁,望着熟睡的弟子,脸上漾出轻淡的笑,目光温情柔软。
永远待在紫竹峰才是对羡鱼最好的保护,世道险恶,人心难测。
她抚摸着少女额前的碎发,温言:“放心,我会永远陪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可可爱爱小羡鱼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