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能忍受他被这样嘲讽,但也只有在同样的标准下反驳,才能进入对方的频道有效沟通。
她当即气急败坏地为邵秩初出头:“他现在是没钱没势,但以后一定会有钱有势,你等着瞧吧。”
时过境迁,今年二十八岁的邵秩初依然没钱没势,他甚至连光明正大地沐浴阳光都做不到。
他这样的无名之辈,除了她,谁还能记得他。
“念嘉……你怎么哭了……”
她的同事自己也没问什么伤人自尊的问题啊,不就问她男朋友是不是本地人吗?怎么还把符念嘉弄哭了。
符念嘉回过神来,草草抹了抹眼泪,说道:“对不起我走神了,他是本地人。他说粤语很好听。”
对方松了口气:“哦,我看你哭了,还以为不小心提到你的伤心往事了,比如前男友什么的。”
符念嘉插科打诨把这个话题略过去:“这不是要走了,有点舍不得你们吗?感谢大家这两年对我的关照、包容、理解和支撑。我神经比较粗,如果在过去的工作中有什么我没有注意到的不愉快的摩擦,在这里跟大家说声抱歉了。在和他们并肩作战的时光里,我个人得到的成长和进步都仰仗大家的慷慨,我从一个很闭塞糟糕的状态到现在能偶尔和大家开几句玩笑,都得益于大家一点一滴充满温情的滋养。即便是离别时分也真的很开心。希望未来的日子里,公司越来越好,大家也能跟着沾光。山水总相逢,不求前途无量,但愿后会有期。”
她说得这样情真意切,在座的同事们当真信了她是不舍得他们,也都微微红了眼眶。
“不是,酒都还没上,你这就开始煽情了吗?”其中一个同事说完这话,亢奋地吆喝一声,“开场词都说完了,酒呢?点上啊!”
他们部门不是业务部门,跟市场营销勉强沾边,但在工作性质上,有点偏向品牌的企划运营,相当于虚拟产品的线上研发。
平时做事比较多,应酬比较少。
一般出来吃饭,酒都是用来助兴的,不讲那些个酒桌文化。
不过即便如此,Rio也是上不了桌的,最低啤酒起步,上不封顶,只为高兴。
在餐厅点酒水,要比市场价贵将近一倍,周边都是商铺,没有超市。
他们一下班就直奔这里来了,光顾着干饭,忘记了买酒水。
而今天给符念嘉饯行是主管领导临时起意,自掏腰包,大家都不太好意思浪费领导的钱,只点了两箱本土老牌的五羊啤酒。
符念嘉平时是不喝酒的。
她记得父母的叮嘱,女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不能出现让自己醉得不省人事的情况。
烂醉如泥很容易出事。
符念嘉也不是不记得这茬,但是酒都摆到面前了,她又是今天的主角。
都是朝夕相处交情还算不错的同事,谁敬她酒她都不好意思拒绝。
尤其是临别之时,说是希望后会有期,但谁都知道今后大概率不会再见面,她就更没有理由不喝辞别酒了。
真就是“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到最后,符念嘉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反正跟所有人都至少喝了一杯。
最关键的是,她从来没这样喝过酒,不清楚自己的酒量有多少。
喝着喝着就逐渐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她是在酒店的床上醒来的,头痛欲裂,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心中一悸。
酒店是很普通的连锁酒店,最低一档的商务客房,但正规合法,安全有保障。
写字桌上的立牌还有警方提出的温馨提示语。
她的衣裤完好地穿戴在身上。
心里一下忽然就有底了。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她一点也记不清了,应该是一起聚餐的同事把她送来的。
符念嘉在群里感谢同事,顺便问了房费多少钱。
没想到几个人在群里说:
“说什么胡话呢,昨天是你男朋友来把你接走的啊。”
“念嘉,你男朋友是警察啊,太有安全感了吧。”
“小伙长得挺帅哇,就是性格特闷,一句话也没跟我们说,来了就亮警官证,我们还以为我们喝点小酒犯了什么事呢。”
“胸肌腹肌俱在,腿长一米八,很酷很高冷,念嘉有眼光。”
符念嘉心底猛地一震。
邵秩初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