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鲤心跳如雷,面上装作若无其事,道:“最重要的,还是去案发之处查看,但安珀公主的帐篷,我们……”
“现在你二人定然进不去,我先进去查看。待晚些请你们来,只是你们千万不要声张。”三皇子一脸认真,“尤其是你,张小鲤。”
张小鲤无心分辩,只匆匆道:“好,那……那我先四处查看,若能去郡主帐篷了,随时通知我。”
张小鲤说罢,急不可耐地跑了,三皇子也转身入了安珀帐篷,莫天觉在原地站了片刻,索性喊人提了个灯笼来,举着灯笼围着安珀的帐篷一圈圈地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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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鲤顺着昭华指的方向拔足狂奔,来到一处无人树林。
此时夜静风寒,昭华提着个灯笼,倚在一颗半枯半新的树边,一身鹅黄色猎装被照得泛出点橘色。周遭寂阒,可张小鲤停下脚步,耳边不再充斥着自己踏碎枯叶和心跳之声时,却立刻听闻树林深处隐约传来呜咽之声,如泣如诉,竟十分可怖。
张小鲤还没来得及问,昭华已幽幽抬眼,眼中尽是烦闷:“你反应真够迟钝的!”
张小鲤一时间也忘记那诡异的声音,说:“幕后之人要对付的本是你我。”
她太着急,连殿下都忘记说了。
好在昭华此时也没闲心计较这个,咬牙切齿地道:“若非林存善抢先一步,当了这替死鬼,也不知进去后被污作是凶手的会是什么人……贱婢。”
张小鲤当下没明白她骂的是谁,那哭声却突然变得很清晰,还伴随着脚步声,张小鲤一凛,猛地转向那声音来处,张开手,将昭华护在身后。
昭华微怔,随即不屑地嗤笑。
很快张小鲤就知道为什么昭华要嗤笑了,因为树林深处,两个身着蝶卫服饰的女子走了出来,正是寇月和觅云,两人手中拖着一个穿着水红色侍女服装的女子,竟是已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宝珠。
原来方才的哭声,竟是宝珠所发出的。
张小鲤愕然地放下手臂,宝珠脸上没有伤,却站也站不稳,趴伏在地上,浑身发颤,昭华的声音从张小鲤身后冷冰冰地传来:“招了没?”
寇月说:“嘴挺硬,只说了一点。”
她踢了一下宝珠,宝珠哀嚎一声,哭道:“殿下,奴婢也是被逼的啊……是郡主说,无论如何要将公主和张大人带去……但郡主究竟有什么安排,奴婢当真半点也不知道啊……”
昭华随手把灯笼往张小鲤手里一塞,踱步到宝珠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用皮靴翘起的那个角,轻轻抬起宝珠的下巴。
宝珠浑身发抖,昭华低低道:“这里可是既盈围场,一个贱婢,大半夜外出,迷了路,被野兽蚕食鲸吞,啃肉噬血……也并不罕见吧?”
宝珠吓得又抽噎起来,道:“殿下,旁的奴婢当真不知啊……”
昭华眯了眯眼,道:“天明关,你知道多少?”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宝珠哭道,“这也是郡主吩咐的,说您大抵不肯去,但只要说天明关三字,您定会改变主意。”
张小鲤就站在昭华身后,能看清昭华微微握拳,似乎愤怒到了极点。
她憋着一股气道:“那个真正刺杀安珀的人,到底是谁?那人一直藏在帐篷何处?”
宝珠茫然地说:“按理说,应该真的没有人了。郡主向来喜欢独处,琅玕和奴婢一直都是负责守在帐篷外的,而且,还不可离得太近。后来郡主让奴婢去找公主与张大人,琅玕……或许琅玕,后来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