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鲤愣住,齐浩然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下了马,喘着粗气想要上船,一个船夫却正好要去收了艞板,不耐烦地说:“干什么?本船不接新客了,我们要开船了!”
齐浩然说:“等等,人命关天啊!”
林存善蹙眉看着张小鲤,说:“小鲤……”
张小鲤僵了片刻,甩开林存善的手,大步往艞板处走去。
林存善闭了闭眼,跟在后方,齐浩然和那船夫还在互相推搡,张小鲤说:“等等。”
那船夫正是方才接钱的那个,他疑惑地回头,看见林存善,便挠挠头,退了好几步,让齐浩然上了船。
齐浩然气喘如牛地说:“张大人……哦不对,张姑娘,今日念双莫名同我一道去了鹰卫所,提审了一个犯人,还非要单独审问。我在门外等了很久,谁料那犯人再出来,手上的镣铐都开了,手上还有个藏起的刀刃,抵在念双脖颈处,挟持着念双离开了鹰卫所……当时鹰卫人很少,一下就跟丢了!”
张小鲤咬牙,道:“池东清这废物……现在有消息么?”
“若有的话,我也不会来找你了。”齐浩然仍喘着气,“他被挟持的时候,因着整个鹰卫所,当时就我半点不会武功,那囚犯便要我去开鹰卫大门,我与念双擦肩而过时,他对我说了句找张小鲤……其实,我都没弄明白,他找你干什么。你就算武功高强,也不是神仙,能料到他会去哪里啊!而且,你是不是都没告诉他自己要走?”
张小鲤点点头。
她当然不会告诉池东清自己要走……
可,齐浩然说的对,池东清为什么要特意让齐浩然来找她?为什么?
齐浩然说:“你有什么线索么?”
张小鲤摇头:“半点也没有,那囚犯叫什么?所犯何事?”
齐浩然说:“叫代江,是空棺案的嫌疑人,就是那宁县主簿。念双进去之前同我说,他很确定这人就是空棺案的主谋,还说问完话那人必然招供,结果这囚犯跑了、案子没破、他自己还被挟持了!”
张小鲤莫名其妙道:“他和空棺案并无关系,为何突然要提审空棺案的嫌疑人?!就算是主谋,同他有什么干系!”
齐浩然也很莫名其妙地说:“我也不明白啊!”
可池东清让齐浩然来找她,而不是莫天觉或者林存善,一定有他的理由。
难道,真的只有自己知道他在哪里?
身后那船夫忍不住上前,疑惑道:“两位方才不是催促开船吗?眼下,到底……”
林存善沉声道:“小鲤?”
张小鲤闭了闭眼,拳头捏紧又松开,半晌,道:“这艘船我们应是赶不上了。”
林存善半点也不意外,沉默了许久,说:“好。”
张小鲤说:“应该会很快的,大不了,我们明天再走。”
林存善体贴地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张小鲤一撩衣袍,就要走下艞板,然而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似有若无的风声,张小鲤猛地一闪,不料迎面又袭来一道攻势,张小鲤兔起鹘落,反手打向袭击者,另一只手对着错愕的林存善肩膀处一点,将林存善推离这战局。
齐浩然和船夫都发出惊叫,忙不迭地往后退。
回过头,张小鲤才看清,向自己发出迅猛却不致命攻势的,竟是浅墨与流朱!
张小鲤瞪大了眼睛,两人却没给她发问的时间,二人第一击都未得手,也并不解释,极有默契地再度上前,一个击电奔星,一个婉若游龙,张小鲤两边招架,暗暗心惊,此前她就能感觉到浅墨与流朱略有一些功夫,但以为是身份特殊,学了防身,也并未多问,从未想到,她们的功夫竟如此之深!
虽内力远不及张小鲤,但招式却极为熟练多变,尤其是流朱,她食指扳指里竟展出两片利刃,是个不可小觑的武器。
而且又是两个人,真让张小鲤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她们两个所使的都非杀招,她们似乎一直试图打昏张小鲤,张小鲤频繁闪避,心中烦闷而疑惑。
林存善担心地说:“小鲤!”
他不喊还好,这一喊却使得流朱攻势一转,几乎眨眼就到了林存善面前,伸手要擒林存善,张小鲤大喝一声,抓住流朱左臂,将她往回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