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华殿内,在张小鲤和林存善离开后,气氛变得更加严肃,连胡闻都被蝶卫给请走了,此时殿内便只剩下皇室中人。
二皇子跪在地上,一脸严肃地说:“父皇,儿臣宠幸冉冉是真,对于冉冉与采文直接的联系丝毫不知,也是真。莫大人从不结党营私,为人端正,儿臣如何会处心积虑设下毒计要他性命?”
皇帝淡淡道:“朕也很想知道,你为何要对厚德下手,他还曾是你们的老师。”
莫世涛不忙时,曾在皇帝的要求下,为三位皇子上过课,因何太傅年事已高,力难从心。
大皇子立刻道:“可不是么。莫大人为官则清廉机敏,为师则德高望重,实乃完人,二皇弟费了那样多的心机,只为除掉莫大人,是否太过狠辣?”
他此时趾高气昂,只觉得自己终于扳回一城,今日势必要将二皇子的罪给定下。
无论如何,比起杀害杨彦,这杀害莫世涛的罪过可是大太多太多了。
而就在大皇子说完这句话后,二皇子突然扬了扬嘴角。
他很少笑,更不会在这般严肃,岌岌可危的场合笑,大皇子看见他那一笑,只觉得毛骨悚然,一时间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二皇子突然拱手,朗声道:“不敢欺瞒父皇,儿臣的确从未处心积虑拉拢采文,但的确儿臣并非对采文和冉冉之间的关系一无所知。这一切,都是因为泰安十八年秋,采文在街头遇见冉冉,意识到冉冉已成为儿臣的侧妃,他没有去打扰冉冉,而是千方百计见到了儿臣,并将冉冉同他的关系告知了儿臣。”
二皇子突然承认——虽只是承认了一半——令怡华殿众人都有些讶异。
只有莫天觉面上毫无惊讶之色,他凝视着二皇子,像是早已能猜到二皇子会在此时突然承认自己和采文有过关联,他甚至知道,二皇子接下去要说什么。
“那时,儿臣以为他是来攀炎附势的,还有几分厌烦,谁料他十分着急,说既然冉冉如今是儿臣的人,那他便不能坐视儿臣身死。”二皇子缓缓地说。
皇帝挑眉:“哦?好端端的,你为何会身死?”
“儿臣当时也很惊讶,甚至觉得,他是疯了,在胡言乱语。他却说,大皇兄很快就要登基——等登基后,向来厌恶儿臣的皇兄,自然不会放过儿臣。若儿臣被贬为庶人甚至身死,那冉冉恐怕也难有好下场。”二皇子说着,看向一旁的大皇子。
大皇子一惊,悚然道:“胡说八道什么?!且不论你我怎会兄弟阋墙,就说父皇,怎么也是长命百岁,我怎可能……很快登基!”
大皇子说罢,毫不犹豫跪下,道:“父皇,二皇弟怕是为了洗脱罪责,在胡言乱语了!”
二皇子却只是淡淡地说:“是啊,儿臣那时也是这样怒斥采文的,但他说,自己听到了自家老爷和少爷的争吵,知道了一桩不得了的大事——对吗,莫大人?”
他说罢,胸有成竹地看向莫天觉。
莫天觉垂眸立在原地,半晌,也朝着皇上跪下。
皇帝的神色已渐冷,道:“哦?”
二皇子道:“此事,要莫大人来说,恐怕艰难。那儿臣便代劳,先说出当时采文告知的情况,若有错漏,莫大人再补充便是。”
他顿了顿,说:“采文说,少爷在老爷书房中意外发现了一封密信,那密信上写着,太子要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