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娘一怔,思竹好笑道:“小鲤,那鸡不是我们养的,我们这儿怎么会养鸡,是附近一个饭庄后院养的鸡,数量不少,不可能杀完。”
“而且,我们都已经习惯了。”蕊娘好笑道,“随着鸡鸣起床,不是正好么?”
张小鲤愁眉苦脸地点头:“是……哎,算了,也就是这两天了,否则平日,我本也是起得比鸡早练功。”
“你现在绝不可乱动。”单谷雨已姿态优雅地喝完一碗粥,“好生躺着,我替你要了药材,已让人在煎药。”
张小鲤打了个饱嗝,说:“我知道了。”
她吃饱喝足,便要用衣袖擦嘴,被一旁的林存善拉住,他递来一方帕子,说:“别这般粗鲁,我是不嫌弃,但你很快要成为惊鹊门第一位女官,这仪态可得多多注意。”
张小鲤想了想,此言不差,便接过帕子,胡乱擦了嘴,思竹惊讶道:“小鲤要当女官了?!”
“此事还未定呢。”张小鲤有几分得意,又有几分不好意思,“还得看……嗯,莫大人醒来之后,是怎么个意思。”
蕊娘也不由得夸赞道:“如此说来,杨大人一案,当真是你破的。小鲤真是厉害极了。”
其实此事她们三人显然昨天开始便很好奇,但也一直没问,张小鲤摇头道:“不是我破的,是他。”
“妄自菲薄。”林存善摇头,“你查案查出一身伤,蕊娘和思竹可是亲眼所见,若只有我,怎可能破?应该说……嗯,你我二人同心,其利断金。”
张小鲤一时无言,蕊娘却颔首道:“不错,小鲤观察细微,忙上忙下,一定起了很大的作用,怎可能与你无关呢。”
“一点点吧。”张小鲤还是不愿邀功,有些恶作剧一般地看着林存善笑着说,“若要说二人同心……莫大人点出凶手,你补充手法,你们两个才是二人同心,其利断金。”
这话令蕊娘和思竹都笑了,林存善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思竹忍不住说:“小鲤,此案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可否告诉我们?当然,若不便也无妨。我只是觉得很离奇,怎么也想不通,凶手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张小鲤一愣,下意识看了一眼林存善,林存善正在倒茶,眼也不抬地说:“准驸马的命案,又牵扯甚广,怎么能随便说与你们听?不怕隔墙有耳么?”
思竹有几分尴尬,蕊娘柔声道:“思竹不懂事——”
“——是吧?采文。”林存善却接着说。
众人一愣,就见一旁柱子后,采文正探头探脑的。
张小鲤没回头,淡定地喝着林存善递来的茶。
她自然是第一个发现采文的,但她也懒得揭穿,采文无非是来探听有无下毒之人的讯息,而他们绝不会聊这个,所以他爱听就听吧。
采文面上有几分尴尬,道:“我只是……”
“你想知道是谁对莫大人下毒也就罢了,怎么连杨大人的事也好奇呢?”林存善痛心疾首地说,“难道你身为莫大人的贴身侍从,他竟连案子都不同你说?”
林存善莫名其妙挑拨离间,采文气得脸涨红,道:“大人自然说了!只是大人自己也没想清手法,自然无法同我说……”
顿了顿,又说:“但若大人醒来,定会告诉我!”
林存善一笑,指了指旁边的空位,道:“何必叨扰莫大人?你且坐下。”
采文有几分莫名其妙,回头看了一眼,莫天觉的屋内有四名鹰卫贴身守着,便也犹豫地坐了下来。
所有人都不知道林存善要干什么,林存善却是微微一笑,说:“我以前呢,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个说书先生,奈何才华横溢,眼看就要当官了。在当官之前,我要实现一下自己的愿望,说书给你们听。”
张小鲤隐隐猜到林存善要干什么,便没有出言阻止,采文等人一脸莫名其妙,林存善说:“且说,前朝有个小国,名为无名国,无名国内,有一个酒楼,有一日,这酒楼常客,唤作死君的,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进了马车,却又失踪了……”
这下众人都明白过来林存善要说的是什么,莫不认真聆听。
张小鲤饮着茶,看着林存善手舞足蹈,手中那来路不明的羽扇挥得呼呼作响,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凶手是如何暗度陈仓,而后来出场的无名君和无名姬一男一女是如何洞幽察微,抽丝剥茧……
张小鲤暗暗翻了个白眼,将茶饮尽。
天下第一聪明人……这便是天下第一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