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谷雨莫名其妙:“你笑什么?莫不是脑子也坏了,手伸出来,我再给你把把脉。”
张小鲤忍笑说:“我是觉得,蕊姐姐说话有时婉转得很好笑。什么为了避嫌,明明是怕莫大人一不小心又中毒,这次真死了,大家都脱不了干系……”
蕊娘微微瞪大了眼睛,又吃惊又有几分想笑,最后只能无奈地低声道:“小鲤,你胡说什么呢……”
单谷雨这冷美人却是难得地勾了勾嘴角,被张小鲤缺德的笑话给逗笑了。
林存善则丝毫不掩饰,几乎要笑出声来,就连一直忧心忡忡的思竹也偷偷笑了。
采文恰好从莫天觉的房间出来,就见大厅里众人都眉开眼笑的,几乎要被气死,道:“你们……大人刚从鬼门关出来,你们居然笑得如此开心!”
“你家大人又不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毒害的。”张小鲤毫不犹豫地回嘴,“你对我们耍威风,倒不如过几日好好对端王殿下摆脸色!再说了,你家大人不过是虚惊一场,但他可是真心实意地想将我送入鬼门关呢!”
采文抿了抿唇,愤恨地转身要走,林存善却上前几步,按住他,对他低语了几句话。
采文一怔,愣了愣,有些惊愕地上下扫视了一下林存善,林存善含笑对他挑了挑眉,采文快步回了莫天觉房间。
张小鲤好奇道:“你跟他说什么了?”
“没什么。”林存善微笑道,“就是我自中断魂以后,胆子很小,晚上不敢一个人睡,所以问问他肯不肯今夜来陪我困觉。”
这人真是张口就来!
他不想说,张小鲤也懒得逼问,林存善扶着她,众人一起上了二楼,那三个侍女则照旧睡在后院里的耳房内,从后院到正厅也有人把守。
众人要选房间,林存善突然说:“都别选了,就最中间这五间。紧挨着,上边的装饰、房间牌匾,也都先取下来。我是男子,睡最旁边,紧邻着小鲤即可。”
蕊娘一愣,道:“为何如此?”
“为了防止有人死。”林存善笑了笑,“当然,也不是说这样就一定没人死,只是如果我们分的太错乱,只能依靠房间铭牌辨认对方房间,可能会被人动手脚。”
“动……什么手脚?”思竹更加不解。
林存善看了张小鲤一眼,张小鲤道:“我想起来了,之前在柳县时,就有个类似的案子,是在客栈里。就是那个柳县郑知县派人做的——凶手杀完人后,把死者的门关上,再把自己和死者的房间铭牌调换,然后穿了和死者相似的衣服,摆出死者一样的姿势,做出死在房间里的样子,并且把房门上了栓。店小二从缝隙里看到人死了,吓了一跳,推门又推不开,只能下去喊人。”
三人都听得极为惊讶,连单谷雨也忍不住说:“然后呢?”
“在这过程中,凶手换回自己的衣裳,把房间铭牌换了回来,再回到自己房间,假装刚从自己房间里慌里慌张地出来,然后第一个去撞门,假装门是被撞开的——接下来,赶上来的人就会认为,这死者死于一个紧闭的房间,所以只能是自|。”
蕊娘惊叹道:“竟有如此复杂的办法……那,这案子你们竟也破了?实在厉害……”
张小鲤嘿嘿一笑:“那倒没有,当时林存善已经是个大傻子了,我一个人,如果只知表面,恐怕也难以想通——不过嘛,我当时正好在跟踪那个凶手,所以躲在另一个房间里,看到他鬼鬼祟祟在走廊上忙来忙去、更换铭牌,所以很容易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蕊娘哑然失笑,张小鲤又道:“还有个案子,一个商贾被发现险些死在在自己家完全反锁的房间里,他心口被人用短匕首插了一刀流血过多而亡。旁边有一把短匕首。你们猜,凶手是谁?”
众人摇头,张小鲤笑道:“那商贾是在外头被地痞流氓抢钱,中了一刀,他自己太过慌乱,竟不知道自己中刀了。他吓得回到自己房间,把门窗都反锁了,才发现中了刀,他甚至不知道这种情况不能贸然拔匕首——一旦拔出,必血流不止。还好我刚好路过,看到前因后果,猜到他要出事,于是日行一善踹开了那房门,救了他一命。”
单谷雨也是第一次听说此事,轻声道:“你遇到的奇事,确然不少。”
蕊娘含笑道:“小鲤聪颖又善良却不自知,自然会遇到许许多多有意思的事情。不过,既然如此,林公子说得对,我们就依次住下吧。”
最终众人便按思竹、蕊娘、单谷雨、张小鲤、林存善的顺序入住,要在微妙的氛围中,度过第一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