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过头清了清嗓子,“陈教授呢?”
陶生变了脸,吞吞吐吐地说:“陈教授……他,他走了。”
顾深浅停住脚步:“你说什么?”
陶生挠头,“就刚刚你们来之前,贝拉身体不舒服,陈教授就带她去医院了。”
见顾深浅脸色不好,陶生赶忙找补:“陈教授走前看过斗晖,确认没问题之后才走的。”
“柏莎通讯没跟我说。”
“他们刚走的,前后脚的事儿。”
顾深浅虽然好说话,项目相关的事却比谁都上心,这会儿她眼底晦暗不明,让陶生莫名觉得脚底发凉,不敢吱声。
忽然,一只手搭在了顾深浅右肩,沈千峻说:“来都来了,你跟我打一场?”
顾深浅气笑了,“打了两个月了,还没打够?”
沈千峻振振有词:“之前都是为了你调试,又没真切磋过。”
“一边去。”
气氛没这么紧绷了,陶生大着胆子说,“封箱还是要封的,场地柏莎也已经准备好了,要切磋其实也可以的。”
两道截然不同的视线同时扫来,陶生笑容尴尬,直观感觉模特的敌意淡了三分。
紧接着,他就看到模特低头凑到他学姐的耳边,以一种极为亲密的姿势霸道地将人圈起来,低声耳语:“别不高兴,本来就是过来陪你玩玩的。我让人把天龙送过来?”
他学姐不悦的脸面容染上了笑意,骂道:“谁陪谁啊。”
“都一样。”沈千峻勾唇,“而且,说不定有人就想过来呢。”
顾深浅没多想:“你少折腾。今天是工作日,三组都值班呢,没功夫往外跑。”
不等沈千峻说话,柏莎“噔噔噔”地跑来,边走边说:“陶生!陈教授呢?学姐和模特都快到……额,学姐?你们这是?”
沈千峻勾着顾深浅的胳膊,两个脑袋贴着,姿态过于亲昵。
顾深浅才反应过来似的,似嗔似怒瞪他,将人推开轻咳一声:“陈教授有事先走,我看看斗晖,没问题就开始封箱。”
“陈教授走了?”柏莎不可思议地说,“可今天本来不就是……”
“算了,他有事。”顾深浅说,“走吧,先换衣服,我们一起看看。”
顾深浅和柏莎上楼,走了没两步,倏地转过身,一脚截断身后沈千峻的路:“你就不用来了。今天不调试,你下班了,模特。”
沈千峻眉梢高挑,看上去很有意见。
顾深浅权当看不见:“一会儿柏莎会联系封箱的人过来,陶生负责进出登记。”
陶生:“好嘞学姐。”
沈千峻还站在原地看着她,顾深浅莞尔:“等我,很快。”
说罢就和柏莎走了,沈千峻果然没有再跟。
陶生在门口搬了个椅子,悠闲地做门童,正准备打开光脑玩会儿放松的东西,身边却凭空出现了另一张椅子。
那个不怎么友好的模特坐在他旁边,仗着身高优势极具压迫感地看着他。
陶生下意识关闭光脑,吞了吞口水:“有,有事吗?额……沈哥?”
“哥?”
沈千峻玩味地重复着这个称呼,似笑非笑地模样让陶生一身冷汗,他试探着叫:“那……沈爷?”
沈千峻笑起来:“跟我说说,那个……‘乔哥’。”
顾深浅处理完正事送走外来人员,四处没看到想见的人,却在门口看见了面如死灰的陶生。
顾深浅疑问:“你怎么了?”
陶生不说话,只是生无可恋地摇头。
顾深浅状若无意:“模特人呢?”
陶生指了指另一头:“上厕所。”
顾深浅正要走,就听陶生问:“学姐,你这位模特到底是谁啊?”
她脚步停了停,一个答案在嘴边打转,最终说:“还不确定。”
走廊到底就是卫生间,顾深浅先是远远地在一边等,好半天不见沈千峻出来,奇怪地喊了两句,却还是没有回应。
她不自觉皱眉往里走,试探地喊着“沈千峻”的名字,却没有回应。
顾深浅眉头蹙得愈发紧,正要动作时,右侧气流异动,顾深浅向左闪避,毫不意外地撞进男人的胸膛。
她第一反应就翻了个白眼:“每次都来这套。你总能赢难道是因为你的敌人都是一次性的吗?”
沈千峻双臂将人扣在墙上,英挺的脸靠得很近,顾深浅能清晰地看到他刚毅的线条。
他分明在笑,眼底却带着更为复杂暗沉的光。
虽然过去两个月每天都能看到这张脸,猛地撞上来,顾深浅还是不争气地为之动容了。
沈千峻没有像平时给她缓冲的空间,而是直接低头在她的耳垂上咬了一口。
“嘶——疼!”
顾深浅的耳垂最为敏感,这下疼得像贯穿伤,她应激地就要推开。沈千峻却好像早有防备似的叩着她的手,膝盖顶在她腿间,制住了她的反抗。
顾深浅无能狂怒:“放开我!你发什么疯?”
沈千峻像是听不见。
他压着顾深浅,视线却盯着另一个方向,挑衅似的舔舐着顾深浅耳垂的伤口。
站在阴影里的乔森除了能看到沈千峻锋利的眼神,还能看到顾深浅的耳蜗到耳廓上,浮现出一道蜿蜒的海浪印迹。
是独属沈千峻的紫色。
“从今天起,你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