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姑娘,本王都安排好了。你们此去和连城府尹汇合,云城知州与盐政合污受贿。待取得证据后,本王自会将他们下狱。”墨浸悠朝宫钰作揖谢过之后,策马离开了连城。
云城,开诸街。自从落霜姑娘被赎身之后,风月楼的生意明显不如从前,但是廋死的骆驼,人流还算相对稠密。
“你们几个,一会从左翼抄过去解决掉守门的两个。不要闹出动静。”历政躲在云城麦县的一处墙边指挥着。“是,大人放心。”几个官兵迅速靠近大门,几丈远处直接用弓弩几箭干掉了守卫。
历政作了一个上前的手势,一队的官兵破门而入,冲进里屋。“不许动,都蹲下来!”弓箭手一字排开包围了正在熬盐的工人,多半是附近的村民听说这里有活计,养家糊口。
其中一个老翁哪里见过这阵仗,连忙跪下来磕头求饶,嘴里一直念着青天大老爷。一双手被腐蚀得白皮细碎,裂口遍布。又正值深秋,缝中的血肉往外翻,叫人不忍细看。
登记过每个犯人的信息后,历政抓走了两个管事的。其余村民历政遣散了他们,让其随时听候差遣充当证人。同时对官差下了命令,放走村民一事严守秘密。
按照律法,以壕篱者,盐池之堤禁,有盗坏与鬻碱皆死,盐盗持弓矢者,亦皆死刑。
“害怕么?”墨浸悠靠在一茶馆二层窗边,手持一把反曲雕纹牛角弓,墨衍站在她的旁边。片刻后这条平静街道估计就会血雨腥风。
“没有,只是想不到你还会武功。”墨衍对墨浸悠的钦慕又加一层,望向墨浸悠的双眸溢着星光。墨浸悠相视一笑,“说起来,阿衍还是学一门武艺防身较为稳妥。我的师父---宋堎,如今赋闲江阴。我可为阿衍引荐,阿衍想学吗?”
墨衍有些不好意思,又受到墨浸悠的帮忙,这人情怕是要还不清了。还没等墨衍思虑好,“来了。”墨衍顺着墨浸悠的视线看向窗外。
几辆被骡子拉着的板车出现在沂水街,周围跟着十来个伙夫。恰是午间,加之沂水街并不繁华,行人不多。墨浸悠事先并未放出风声,免得清空街道引起怀疑。所以就有个不长眼的醉汉倒霉蛋跌跌撞撞,一头撞在了板车上。
“喂!不长眼吗!”最近的一个伙夫一把扯开那个老醉汉,推开。“啊-----抱歉,抱歉--”那老头摇头晃脑,一副不清醒样子。“别跟他废话,滚开!”领头的伙夫等得不耐烦了。
墨浸悠看着停在半道没入埋伏的车队,皱了下眉。复又观察那醉翁,未发现异常。
墨衍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看到了那老翁往自己的方面瞥了一眼。窗户虚掩着,提前也考察过,确实是难以让人起疑心的地方。
“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多情却被无情恼-----”醉翁被推开后也不恼,乐颠乐颠唱起了词迈步离开。墨衍转头看到墨浸悠,无需多言,墨浸悠立即用手势示意暗卫跟上去。
没了醉汉的拦路,运盐队伍加快速度赶着被耽误的脚程。走到埋伏圈正中间,一支利箭破空而出,一箭穿透领头的喉间刺入身后的盐袋中。白花花的食盐瀑布一般从板车上流出。“有埋伏!快隐蔽!”来不及了,几十只箭雨点般袭来,挡不住全部,不断有人中箭倒下,队伍里的弓箭手倒是用弓弩射中了几箭。
最后腿部也中招倒下去,绝大多数都留了活口。墨浸悠拉弓射出了第二箭,一家门店用麻绳系的木头招牌正好掉在一个无辜百姓的身边,他只当是菩萨显灵。忙捡起来挡在身前,匆忙逃离了战场。
墨衍看向旁边的墨浸悠,身姿挺拔,目光如炬,眼尾微微上挑,天人之姿。若说先前的一箭是敬佩,如今的一箭却是射中墨衍的心门,划破漆黑的长空,点亮了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