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席适逢中秋佳节,皇室宗亲,大臣坐至内殿,大夫们处中殿,品阶低下的官员置外殿。
宫长漪坐在帝王下席,挥手向后排的墨浸悠打了招呼。大臣们互相寒暄,做些表面功夫,皇帝在上席与皇后说着什么,不知听了什么,开怀大笑。
“广陵王到-----”殿阶的宦官扯着嗓子通报。不少大臣还从未见过这位深居简出的王爷,有多话的小声泄密,“这位是咱虞朝的蜚蠊王爷,封地在南海,又热又湿。早些年未娶王妃时,经常看见他袍子下跑出蜚蠊。”
“斐兄,不愧是你,知晓的这般多。”嘘,斐中郎作了噤声的手势。
“臣弟参见皇兄,参见皇嫂。吾皇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广陵王宫珏男子的声线中却有着一丝女子的怀柔。
“十九弟,甚久不见你了。怎么,娶了新妇就忘了你皇兄皇嫂了嘛,哈哈哈。”皇后听了也掩唇笑。宫长漪瞥见杨氏那副做作样子,心里犯了恶心。
“皇兄误会了,臣弟是身体抱恙去岁才没来的。”广陵王向皇帝行了一礼。“朕知道,赐座。”
席间无非是皇帝发言称赞墨尚书治疫有方,其余人尽心竭力,大臣亲王们附和罢了。等舞女跳完三曲后,众人都开始醉了,吵闹成片。宫长漪和墨浸悠对视一眼,一齐请奏离席。恩准后,宫长漪径直去中殿寻牧染,墨浸悠则去了外殿找阿衍。
“怎样,可有不习惯之处?”墨浸悠坐到墨衍身边,关切问道。“浸悠啊,你别担心,伯伯们还会为难你朋友不成?再说小衍与我们相谈正欢,对这天下事的看法真是透彻独特,难得难得。”右席的李巡抚开口说道,顺手斟满了酒。
“大人,我挺好的,其他人都很好相处。”墨衍附在墨浸悠耳边小声说。墨浸悠看向墨衍微醺的脸,犹如上好白玉内里嵌了一抹绯红。
“以后莫叫我大人了,”墨浸悠伸手将墨衍垂下的青丝挽至耳后,指尖触碰上了墨衍的耳廓,退开后那块地方逐渐染上火烧云。“那叫你什么?”墨衍眨着眼睛直直望着墨浸悠,墨浸悠微微侧首,避开了墨衍痴望着的视线。“随便什么,”
“浸悠。”
墨浸悠常年死水般的心漏跳了一拍,明明太多人这样叫过,这是第一次对自己的名字感到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