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副将见状又装下跪,被牧染及时托起。“牧大夫,欸,”说着说着便哽咽住,深吸了一口气,“我实在没法亲眼看着我的弟兄们送死啊,我没有办法了,他们从关北起就跟着我了,整整八载,怎样的艰难我们都挺过来了。如今国运危急,边疆进犯,我虽找到了您,却还是救不了他们,我死也不能瞑目啊!”
牧染在他饱经风霜的脸上看见了英雄末路的无可奈何,低下头叹了口气,“将军,我敬重您,但众生平等,却又亲疏之分。我再不能失约,让她承受哪怕一毫的不确定。您请回吧。”
牧染回屋锁上房门洗漱后,便歇下了。这一夜并不安稳,黑云压城,雷雨交加。
“长漪,长漪!”牧染满头虚汗惊醒,心跳格外快。梦见宫长漪浑身是血,倒在血泊之中。
意识半梦半醒起身,点了蜡烛。天边泛起鱼肚白,昨夜的雨已经停了。简单洗漱过后,拉开房门。就见到吴副将在院子里跪了一晚上,浑身湿透,强打着精神。
吴副将看见牧染起了,激动道,“牧大夫。”
牧染也是动摇了,与吴副将约定好只去两日,第三日城防军亲自派人护送回。吴副将欣喜若狂,顾不上腿麻,活动几下就翻身上马,领着牧染骑马到蓟县。
刚赶到军营,牧染就被伙夫热情请过去吃了早饭。等来到伤员处,扑面而来的腐肉气息,断手断脚的比比皆是。
牧染在军营里从没见过这么多伤员,原先的老军医见到牧染就像见到了救星。“牧医师啊,你来了,先前在中原我就听过您的名声,百闻不如一见啊,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啊,我这把老骨头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娃娃们有救了。”
牧染向老军医恭谨行了一礼,“老先生过誉了。”
之后两日,牧染都留在伤员营救治伤员,所有人都对牧染很热情,甚至还有偷塞情书的。牧染晚间回到营帐休息时才在腰包里发现,打开看了内容后不免轻笑。要是长漪看到了,定要讥讽那男子文采溃泛,想入非非。牧染拨动烛芯,将信烧了,装作无事,默拒了。
第三日清晨,牧染多待了半个时辰,给伤员换完药后,回营帐收拾物件打算离开。
南疆,宫长漪迎敌时险些中箭,暗卫新挑剑拦住了箭矢。宫长漪不可置信地看着新,“你怎么在这!染染呢?”
“回殿下,牧医师在您走后半天内唤出我,非让我来这保护您。”说话间,新一剑刺穿一个敌寇的心口。
“欸,随我杀!取下敌将首级者,封万户侯!”宫长漪夹紧马腹,提枪冲进敌军内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