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长漪抿紧唇看着她们做戏，不主动不搭理。

萧贵妃抬脚不小心踩到那块点心，“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不过长公主近几年应该都没吃过这样好的凤梨酥了，想着脏了也不打紧。”

宫长漪转头不予理睬，翻了翻白眼后闭上了眼。三皇子看了看他的母亲，又看了看宫长漪，走上前胖手猛推一把宫长漪。宫长漪本来就闭着眼，一下没稳住跌落池中。

扑通，水花四溅，水面咕噜咕噜往外冒泡。

“母妃，你开心嘛？”三皇子宫麟眨着眼睛问，“她是不理人的坏人，麟儿帮母妃出气。”萧贵妃在震惊中回神，摸了摸宫麟的脑袋，“麟儿乖。”

看到池中的水泡越来越少，“都愣着干嘛！救人啊！”，“要是她今日死了，我们也脱不了干系。”

宫长漪沉入水中时只觉得恍惚，想要呼救却根本喊不出声音，水下的天空仿佛格外得蓝。慢慢，意识也开始模糊，八岁之前的影像倒映一般袭来，有母妃，有凌霄，还有....染染姐姐。

染染姐姐，宫长漪从梦里哭着睁眼，模糊看见了牧染，以为是做梦。

“还好，救起算为及时，至少无性命之忧。你把这药方拿去抓药，每日煎服，早晚各三次。”顾熵将药方递给凌霄，又观察了一下宫长漪的面色。

牧染正用温湿的巾帕给宫长漪擦脸，宫长漪清醒过后，腾地坐起扑过去紧拥住牧染，趴在牧染心口嗷嗷哭，叽里呱啦，抽泣哽咽中讲了一大串。牧染轻抚宫长漪后颈和脑袋，很认真的听完了全过程。

“长漪不哭，怪我，走的时候忘记知会你了。下次保证不会了，至于坏人会有她自己的报应，长漪不要哭了好不好，我这次短期内不会走了。”

宫长漪抬起脑袋，一双明眸善睐的柳叶眼红着委委屈屈看向牧染。刚过完十岁生辰的牧染也跟着心底泛酸，指腹蹭了蹭宫长漪的脸颊。

次日，长恒宫中乱作一团。“娘娘，您没事吧？”宫女秋菊急得在连廊打转。“出去，都给本宫滚出去！嘶---”太医都候在前殿，一早就被传唤过来，但因为萧贵妃频繁出恭，便一直等着。不少太医都捏着鼻子，宫女也被熏得受不了全候在庭中。

那日，长恒宫臭气萦绕，两日才渐渐消散，皇帝连着几日都没去过，萧贵妃一时成了宫中笑柄。太医瞧过之后，也都是说是因为贵妃近日爱食寒凉之物导致月事提前，加之食用了相克的膳食才导致频繁腹泻。

宫长漪知道后，笑了两日，蹦跶着跑去找正在抄录医书的牧染，夸赞牧染的高见。牧染听后，看着得意的宫长漪，摆摆头宠溺地笑了笑。

轩月宫的日子就这样被所有人遗忘着，宫长漪吃穿用度上虽然勉强，甚至好些事需要亲力亲为，但是日日与牧染处在一处，宫长漪已是很满足。

直到某天，宫长漪晨起往宫道散步，转角处望见了牧染，正高兴地准备走过去时，发现了另一个宫女，瞅着像是韦贵人房里的。宫长漪趴在墙角，探出脑袋看着她们。

“长公主的补参？什么废后的杂种也敢来抢我们韦贵人的人参，小医女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我们韦贵人怀了龙种现在需要太医院所有的人参补气血，连皇后娘娘都没多说什么，干你什么事！”说着，那宫女一把夺走了牧染手里的小参，走前还仗着身高长出一大截推搡了牧染一把。

宫长漪看得无意识握紧了右手，指甲深深嵌进掌腹。牧染回来后，宫长漪当作无事发生，还是和平时一样与牧染说着话。

自那之后，宫长漪没有放弃每一个出头的机会，开始没人教就自学，直至三更灯火才息，帝王生辰宴，皇家狩猎，使臣来访......直至今日，权倾朝野，十艺无一不通，礼乐无一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