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熵连夜与其他医师探讨医治之法,经过商议,一致认为重症患者需要隔离,万无一失的办法就是集中焚烧。轻度病者治疗过后有明显好转现象,不接触重症患者的话。
告知府尹后,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师父,别无它法么?难道要那些人送死吗?”林霁不忍看着那番景象发生。“这是我们最好的选择。霁儿,家国为先。”
单有一丝悲伤,更多的是茫然。明明大家很努力在救人,为什么还是改变不了局面。府尹暗示墨浸悠进内堂,内堂之中,由墨浸悠提案,府尹发布诏令,次日便由衙役们张贴实行。
欲绝瘟疫之患,需重症瘫痪者自请捐躯,其亲属可得黄金五十两以为恤金。
“爹!你们不能带走我爹!爹!”约莫六岁的女娃硬拉着父亲的手,死活不愿放开。“大人,求求你们了,我还能治,家里就剩我们俩了,我死了娃可咋办啊!救救我吧,大人!”
被拖着的父亲浑浊的眼泪挂在脸上,女娃见硬扯不动,便在旁边腾地一声跪下,咚咚磕着响头,鼻涕眼泪糊作一团。
衙役们也犯了难,还有不少跟着抹泪的。领头的派人请了墨浸悠几人过来决断。
宫长漪见了那个小娃,蹲下来抽了帕子替她擦脸。“不哭,爹爹只是要先去世界另一边等我们,在慈幼局还有很多小朋友跟妞妞玩。”单也想帮忙,但是自知插不上手。
墨浸悠走近女娃身边,弯下腰从背后蒙住了女娃的双眼。极轻微的叹息间,转头示意衙役带走她父亲。衙役懂事地捂住了她父亲的嘴,迅速强行抬走。
等单反应过来时,墨浸悠已凑到身前抹去了自己的一行清泪,她第一次见到墨浸悠这般平静的双眸,掀不起一丝涟漪,无比包容,却又似一滩死水。
等那女娃哭着被抱走时,宫长漪看着女娃的背影呆了许久。
“母妃!母妃!你们干什么!”五岁,宫长漪在宦官的禁锢下拼命挣扎,一拳拳砸在拦着宦官的身上。
先皇后德行有亏,于宫中广施巫蛊之术,图谋害皇子,朕念及结发之恩,特赐鸩酒令其自裁,长公主则幽禁于轩月宫,无诏不得擅出。
那日起,宫长漪滴水不进。四日后,顾熵奉诏出诊轩月宫,小牧染同行。
“公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您再这样拒绝饮食亦是伤害您的父母。”顾熵开好了药,嘱托给宫女后准备行礼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