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至柳家村,是一个高大阴黑的木制城门楼,门上对称挂着四个大红灯笼,向村内望去,藤曼的尸体爬满白墙黑瓦的低矮房屋稀稀疏疏的随意散落在村庄里,让人产生很强烈的割裂感。
入村之后一片白雾朦朦,空气湿湿的,打在身上,令人发冷。
按说全是活人的村子应该热闹非凡,即使不像唐家镇那样,至少也要同三清观前差不多。可是我们刚到村子的时候,却只感觉一片死寂。。。
身侧就是活生生的人,怎么会如此这般。仔细看便能懂了,这些人眼神麻木,各自干着手里的活。还不如拉磨的驴有生气。
我们询问了几家借住,但都无人回应,却感觉有人跟在身后。就在一筹莫展之际,一个老妇人偷偷在门后望了望我们,把我们接了进去,这人正是觅瑶的母亲。
“怀儿,是怀儿吗”
“娘!”觅瑶眼泪啪嗒啪嗒的就落了下来。
“怀儿,回来啦,让娘好好看看。”老妇人也哽咽。
“娘,这是我带回来的朋友,我们先进屋吧”
屋子比较局促,左右两张土炕,中间一个矮矮的小桌子。后面壁柜上放着两个牌位-柳令苍,柳怀儿。
“娘还以为,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说着觅瑶娘给大家倒了些水喝。
“爹他。。。”
“你爹他。。。五年前盖塔的时候去世了,你的两个外甥也都搬出去同别人住了”
“外甥?”
“你妹妹的孩子,你走后一年,便被村长派人送了过来。”
“娘,那瑶儿呢,瑶儿现在在哪”
“娘也不知,也许在村长家里。。。也许已经去了”
这时,门被叩响,一位精壮的小兄弟“各位村长有请。”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觅瑶有些紧张,攥紧了拳头。柳玄鹄却颇有一种正合我意的感觉。
这位小兄弟带我们来到了村子的中央一个榫卯结构的九层八角木塔。
这木塔显然同城门楼一样与村落不相配,柳玄鹄向后望了一眼,这塔照比城门似乎有些偏。而后,我们入了塔。
“这是我们的柳村长”小兄弟说到。
“各位,本村风水不好,不欢迎外人”很富态的老头坐在厅堂中央用茶盖刮着茶杯,“若是各位不小心闯入,吃过午膳后,便请回吧”言罢,老头的眼睛看了看玄鹄,又落在站在我们身后的觅瑶身上,似乎都有些眼熟。
“不急,那便先吃午饭吧”玄鹄装的人模狗样。
“是啊,我也饿了”我补充到
玄鹄私下同我们说吃饭的时候小心一点。所以我们吃菜的时候都是跟在村长后面。茶水也是不敢喝。
没吃几口,还是着了道。奇怪的是三人中只有我没事。玄鹄在晕过去之前向我使了眼色,也跟着装晕了起来。
“来人啊,押下去。”
他们把我们扣在地牢里,许是将近傍晚,看守的人喊着“走了,吃饭去”。说着他们便放荡的笑了起来。
我睁开眼,却无论如何也喊不醒他们。这到底是着了哪种道。两个人额头齐刷刷的冒汗。
一个嘴里喊着“姐。。。对不起,对不起”
一个嘴里喊着“瑶儿,瑶儿。。。放开我,放开我!”
我掏出布包里的定魂符,运炁拍在两个人的额头上。两人倒是安静了下来,却还未醒。
我把肉身留了下来,魂体出窍。附近一直不时传来婴儿啼哭。我寻着那哭声寻过去。是更下一层的地牢。
人间炼狱。。。
我的脑子里想到这四个字轰的炸开。污浊的炁布满整座地牢。
草垛,石床,四处是一些麻木如破布的女人,有的缺了手脚,有的还大着肚子。一些眼神清明的男人和少量眼神麻木的男人俯在女人的身上。
这些男人无一例外面目可憎,业孽深重。